整叢好好的去溪頭跟望高尞,回來的卻是一個有魂無魄的稻草人。明明人就是端端正正坐在那裡,但我自己都可以看見我的靈魂不假外出四處神遊。神遊來,神遊去,但遊來遊去都是繞著一個相同的身影,苦思著一個相同的問題。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我愛上了她,我也自不量力的猜測她大概有七、八成以上的機率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當我的女朋友,問題只在於我該在什麼時候抬著什麼樣的轎去迎她,還是就讓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發展下去。
四處向人討教,絕對多數說都認為反正手都牽了,也沒必要在說什麼了啊,牽久了要嘛女生受不了這種極度曖昧的狀態主動搶回發球權,要嘛牽久了什麼都不用說兩個人就默默的知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在一起了。沒有必要聲勢浩大的搞一個告白儀式,更何況,我這種材料要是能主持一個告白大典,那明年不學無術的無賴文盲都可以主持祭孔大典了....
雖然這是絕對多數說,多數說多半比較可採,何況是絕對多數說。但對於這個絕對多數說,我總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麼,但又說不上來。問了少說十來個人,在我下決定之前,只聽到兩個人建議我還是要搞一個告白。
第一個這麼建議我的人,他的理由是說她覺得牽手跟在一起事兩回事。牽手歸牽手,牽再久牽到兩人都變骷髏還是不算在一起,沒有告個白為兩人關係立下明確的里程碑就不算在一起。這位仁兄會這麼回答我還挺意外的,因為他也算是情場的一絕。個性是跟我一樣對感情這種事很矜持害羞膽怯的,不過大二時在酒精及友人力拱之下很快的擺脫單身,對象也是自己同學,班對通常很不容易開花結果,不過他們這對到現在已經步入第八年,他們結婚的紅包我都已經傳好了。本來以為他這樣矜持的人會覺得叫對方時叫兩個字就算在一起了,沒想到他會覺得連牽手只要沒講都還不算。
第二個這麼建議我的人,呃,就是牽線人之一的我堂姐。會問她實在是已經苦惱到無計可施,因為我知道只要一問她我這一生都會因為問她這件事被她消遣一輩子,可是想到她跟那女孩的表姊大人這麼要好,而那女孩跟她表姊感情又很好,我堂姐可能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情報吧....只聽她電話一接起來,就先消遣個我三句說我們公司好多同事都沒有收到男朋友的情人節禮物說,聽到那女孩有收到禮物都羨慕死了。真是太驚人的情報網了,我本以為可以暗渡陳倉,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地下秘密作戰指揮中心的掌控之中....消遣我之後進入正題,她建議我要告白,雖然手都牽了其實跟在一起也差不多了,但重點是要經過一個正式的程序宣示主權。
老實說,雖然我一直覺得絕對多數說少了些什麼,但少數說中的明確性理論及主權宣示理論所提出的理由也實在無法說服我。就這樣一直在不知如何是好的黑暗中持續摸索我的心,突然之間,我看見一把火炬....
這把火炬是第三位的少數說論者,也是那位大一時不幸跟他兩人共度聖誕節的大學室友。前面提到過,他經此屈辱發憤圖強,成為全民情聖級的高手,而且專挑幼齒的下手。他提出了一個新的少數說理論,而這理論的理由我一聽,眼淚差點沒飆出來。飆眼淚的一個原因是我一直以為他是遊戲人間遊戲愛情的浪子,沒想到他對愛情的態度其實展現出的是很真誠的一面,不過也可能是他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反省造成的態度轉變吧。飆類的第二個理由是因為他所說的理論,字字句句都流進我的心坎裡。
他覺得還是要告白比較好,第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個人是比較喜歡彼此之間的感情關係能明確一點的人,不太喜歡一直耽溺於那種曖昧的感覺。這點其實我態度也很像,所以我才總覺得絕對多數說好像少了些什麼。然而他的第二個原因才是我想都沒想過,但一聽到就醍醐灌頂大受感動的理由。根據他個人的經驗及聽聞,其實很多不知不覺自然就在一起的女生,一想到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時候怎麼在一起的,心湖都會吹皺出一圈圈少了一些回憶的缺憾漣漪。所以他覺得,要認真的談感情的話,盡量就多去想想,怎麼做會讓兩個人之間有更多可以啜飲的回味及回憶。一個告白,哪怕是很癟腳的,加上一個明確的紀念日,絕對是動人心弦的回憶。
聽到這個說法的那一刻起,我毫不猶豫毫不遲疑的舉起這把火炬,停止我在不知如何是好的黑暗中持續的摸索,點燃我內心的熱情及決心,點燃通向舉行告白儀式聖殿路旁的照明燈,最終,我要站在告白儀式聖殿的聖火台,點燃照亮溫暖兩顆心的聖火....
6.13.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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